漫遊蘇必略

在lawrence過了一個很充實的聖誕以後,我的假期室友在新年會回家一個星期。但這可是新年呢,我還是想看點新的東西。於是給一名在瑞典遇上的女士發電郵,問問我能否到訪。沒想到她的反應很大,也不斷地說著可以玩可以做的東西,於是就訂了greyhound的車票,不知死活的走到了Duluth,Minnesota和Superior, Wisconsin這twin port。

Greyhound在Lawrence的車站有點那個,它設在油站之內,室友看見時大笑了。到Kansas City, MO的車本應該六時到站,但最後六時半才到。等待的時候有一個怪婆婆不斷地說話,這對我對greyhound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。車上的乘客大多是黑人,這也把我嚇呆了。

有驚無險地到達Minneapolis以後,我想我以後都不要再做傻事了。但到達Duluth之時,我卻不知道,要主人家上車找我。我乘的車只到West Duluth,卻不是Duluth Downtown的車站,但我的車票上卻沒有寫著。Greyhound,我想我不是到了末路我也不會再光顧。

在Duluth的第一個印象,是很有北歐的感覺。這兒的屋都有著北歐的風格,不像在中部很普通的樣子,這兒有些屋塗上了瑞典的falun röd。在Duluth山上駕車下山對著Lake Superior,竟給了我在冰島漫步的感覺。

第一天的Duluth行程還沒有離開管風琴。主人家的同事的先生Dave是前Jaeckel的設計師,從Op.7開始,Jaeckel風琴的設計都是由他主理。他帶我到了城內兩座風格設計迥異的風琴,我也有機會玩玩看。

第一座是在First Lutheran Church的Op.75,是最近完成的一座。它是一座general purpose的琴,但它的外表設計卻很現代和獨特,他們選擇用短的管在立面上堆砌,而非常見的樣子。同時間,立面的木刻也加入了一點點路德會禮儀和教義的原素,色彩也很鮮麗。另一座是在Pilgrim Congregational Church的Op. 11,那是仿法國浪漫時期而設計的風琴。之前在一些譜上看到的Anches preparees那些,這天終於看到是怎樣的一回事兒。
Pilgrim Congregational另一個很吸引人的地方在於它們的彩繪玻璃。這教會建立於十九世紀末,教堂建於二十世紀初,在教會金禧之時,他們找來了Tiffany & Co.設計紀念彩繪玻璃。這些彩繪很細緻也很奢華,繪畫著最美的大自然。
然後我們到了位於前工業學院的Jaeckel Organ Shop一遊,看到所有的木工,想著學校那三座Jaeckel,我對organ builders有了更多的興趣。
Dave給我上了很精簡但深入的organ building課,也談了一點點他走進Organ Building的過程。他不懂鍵盤樂器,卻在高中時因為同學給他聽了一隻風琴CD,錄的音樂是來自不同地方的Historical organs。他聽了覺得這些風琴聲從未有在美國聽到過,於是開始找書看,開始學起organ building來。一個人生的轉變,來自很小很小的啟發。

主人家的兒子在之後一次回到Grand Marais,也因此我遊過了Lake Superior,看著世界最大的淡水湖,我找回了久違的寧靜。從小時上學,每天也在高速公路看著維港,到到在中大每天也看著吐露港,KTH上課路上看到的河,我的日常生活總離不開一點點的水。來了Kansas才四個月,但沒有了大水的感覺實在很沉悶。這湖寧靜得不可思議,加上岸邊蓋上了雪,它給了我一點點太平靜的感覺。

除夕夜我和主人家和一個小孩去了看DSSO在AMSOIL arena的新年音樂會。在arena聽管弦樂對我來說並不新奇,之前AYO也在紅館搞了一次,而且我覺得很不錯的,所以對這場音樂會還是有一點點的期待。但暖場音樂有點格格不入,主人家說著他是區內最有名的歌手,他的音樂很好聽云云,我開始擔心接下來的表演。於是我和小孩去了買小食,我買了一客洋蔥圈,一邊吃著,一邊叫自己不要太認真。
開場的star wars,violin 爆咪了。
樂團也和那甚麼甚麼earth harp有crossover,但,這「樂器」聽來不就是electric cello而已?
我想,如果樂團多放時間在搞好miking,不要那古怪的ensemble,整場音樂會會加了很多分。他們的lower strings和brass都很不俗啊。

新年以後我在folk artist June Nyberg的家待了兩天,她是和主人家一起去瑞典的,但她那時沒說話,我沒有太認得到她。但這旅程中,她讓我找到了很多新的動力和想法,去走我以後的路。
June的家人給她很嚴厲的教育,要她成為很會理家,很低調的淑女。她從一開始在technical school學sewing,之後被邀請成為導師,再因學校改革變成教繪畫,甚至成了名。一路上她還是很低調,不爭功,只管做自己能做、應做的事,但同時也堅持著自己的原則。她說著自己的想法和經歷時,有不少的東西都是我也體會過的,我們也有很想似的價值觀。她就是那走在我前面的先軀,她讓我看見我自己這刻做的並沒有錯,我也能像她一樣的走到那不一樣的路。

然而,她能成為出色的畫家和老師是不意外的事。她觀察入微,從一個人的色彩選擇和舉止都可以找到這個人的很多性格特點。我從沒有接觸過acrylic painting,但卻在她煽動下畫了一塊木牌和鐘,看起來還可以騙得了人的。這是我在這旅程裡想也沒有想過的意外得著,也為我的行李加上了不少負擔。

June說了一個現象,她說著像我的主人家一樣,很多Wisconsin/Minnesota的人都很在意自己的”Old Country”,很著意要把自己的家打扮得很有北歐風格。但對她來說,先人要來美國,就是因為希望想為美國人啊,美國人的文化在哪?
的確,在走訪主人家和其親戚的家,他們煮的東西都是”American-Swedish”的東西,家裡總有那一點點的北歐裝飾。
不過,血統和生活是兩回事啊。
主人家也很在意要給我很「瑞典」的感覺,她說著要給我弄Swedish Pancakes,但在crepes以外她伴上了很美式的果醬和糖粉…但Swedish Pancakes的whipped cream呢…另外她又說著要弄Lefse,但那是Norwegian的東西,她以為是Swedish,我試著弄,她說我本身應是一個瑞典人。
嗯,我想我只是對瑞典文化有點點認識,也想知道更多而已。而我這個旅程裡,絕對不是過著瑞典式,而是過著美式郊外的生活。

到到最後兩天,我實在有點兒吃不消,竟想回到工作和沉悶的lawrence裡去了。這是我第一次在旅行中有著很想很想回「家」的想法。在回Lawrence的路上,看著那黃黃的草原,沒有雪白的冬天,我突然覺得這兒很美,突然感到,Lawrence的確是我的第三個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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